StayC's View/薇觀

          

作者:張耀升

出版社:木馬文化

出版日期:2003年12月01日

 

這是一本短篇小說集,內容物有點沉重,卻韻味無窮。

我的人生中果然不能只有翻譯文學或外國文學,

有些情緒、有些感覺似乎註定是要直接透過中文才能完整地傳遞與滲透。

 

不管在讀哪一篇時,總覺得心是揪在一起的;

置入的元素是這麼深沉與灰暗,卻承載著更多流動的感情,還有未知的神祕。

有時候會覺得很像鬼故事,不過比鬼故事更讓人揪心與難受的,

永遠都是因為某些心理成因帶來的異常宣洩。

 

〈縫〉、〈螳螂〉和〈敲門〉儘管主題不同,都能看出他對祖母的愛;

雖然是小說,但我想作者的祖母對他的人生必定有重大的意義吧。

 

〈縫〉描述的是作者的祖母在家中扮演的角色,與家人和自己分別如何對待她。

讀到家人對祖母的忽略時只覺淡淡心酸,讀到祖母幾乎是被隔離時感到憤慨,

作者暗中和祖母交流讓人備感窩心,也想到奶奶對我的好;

後來祖母過世了,我難以捉摸作者父親的心態,那種傷心欲絕究竟是真心還是演戲?

如果是演戲,我不免質疑目的和必要性;如果是真心,又為何要如此對待祖母?

不過,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作者最後安排祖母的亡魂進行報復,

使祖母的形象蒙上了一種邪惡鬼魅的色彩;

或許作者本不覺得亡魂或祖母的形象必須是和藹的,或許作者是故意製造這樣的衝擊;

或許,作者如果沒有做這樣的安排,這篇小說就沒有其他篇的氛圍,也不那麼激起我心中的漣漪。

 

〈螳螂〉把社會上的小人物比擬成了小蟲。

也似在提醒我們,一個體系當中,你的成就決定了你的份量;

當你做得不好,不管人家怎麼喜歡你,在職場上都只能把你踩在腳底下;

當你做得好,主管不會在乎你用的手段是不是正派,會幫你拍拍手叫大家把你當榜樣,然後要你把方法傳授給其他人。

有時候會覺得還有一點僅存的尊嚴想守護,怎麼也不想跨越界線,但現實的巨輪當前,你不用最後手段,就等著捲鋪蓋走路;

這時候,你怎麼選?

只是不管表現怎麼樣,我們終究是一隻小蟲吧。

 

〈暘城〉是個好悲傷好悲傷的故事。

在這麼痛苦的環境下生活不是最讓人心疼的,更讓人於心不忍的是他以美好假象來安慰自己;

我想唯一的安慰是有個懂他的姐姐,伴他在風雨歲月中成長。

 

〈藍色項圈〉和〈友達〉這一系列本質上就像鬼故事,

裡面強烈地控訴著階級制度和學校制度,寫得讓人膽戰心驚,卻也覺得無比現實;

太多無謂的制度結合難堪的人性,扼殺著每個人最純真的那一面,扭曲了人們的心靈。

 

〈伊卡勒斯〉是一篇美的同志感情故事。

雖然美,卻不能說是幸福;它反倒有點超脫世俗之愛,我卻是世俗之人。

兩人的兄弟之情描繪得深刻,也因為進階的情感讓原本平淡無奇的情節造成心理上的複雜;

他們不是過不了沒有彼此的生活,但相愛又有機會能在一起,卻先後決定離開;

這樣的結局,總是讓人惋惜。

整篇文用和飛機相關的元素去堆砌,看似沒有直接關係,又隱隱產生了關聯;

文字很美,修辭砌出的情感更讓人意外地投入。

 

跋文不改神秘而灰暗的色彩,以作者的立場描繪似真似幻的情境;

與〈伊卡勒斯〉的牽連讓人抓到一點方向卻又摸不透。

這本短篇小說集,始終把我擱在作者的真實經歷與小說當中徘徊;

怨作者寫得那樣灰暗,讓人椎心;卻又喜歡那股深沉的韻味,繞心許久。